由于年度重头游戏《最终幻想16》的即将到来,作为上市前宣传活动的一部分,游戏制作人吉田直树,一直在接受多家媒体的采访。在不久前的一次采访中,吉田便提及了自己对于JRPG的看法——这是一个带有歧视性的词。
吉田是这么说的:当我们在制作游戏作品的时候,并不会想着将其开发成“JRPG”,而是单纯地在创造RPG而已。JRPG这个词汇大多是由西方媒体所套用,日本国内的使用者和媒体,基本上不会这么用,这个问题问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据我所知,这个词汇在十五年前初次出现的时候,它给我们圈内人士带来的感觉是带有些许贬义的。就好像我们在创作RPG游戏这件事是被嘲笑的,甚至对一些游戏制作者来说,JRPG这个词汇会因为当时带歧视性质的关系,而勾起他们不好的情绪。它对于很多的日本游戏开发者来说,并不是一种称赞,但我们也理解,近期来说JRPG这个用词所蕴含的意义和用法,都比较趋向于褒义用词。
但我们依旧记得在过去,这个词汇所代表的讽刺意味。我记得在十五年前看见这个词汇的时候,大致上就是用来定义,日式RPG和西式RPG的对比和差异,就例如FFVII来说,他会带有这类型的画风,剧情长度,算是用来划分归类于JRPG的这个区间里。在游戏制作上该有的元素,而我感觉被冒犯的是,因为那并不是我们进入RPG创作程序时的思路,我们只是想要制作RPG,而因此被刻意划分出来,让我们感到被歧视。
以上便是吉田的看法,所以JRPG是一个贬义用语,是带有歧视性的分类吗?虽然无法准确得知JRPG这个词汇,初次出现的时间点,但提及日式角色扮演游戏,在多数玩家的回忆中,上世纪90年代,绝对是这个游戏类别的鼎盛时期。在那段时间里所诞生的优秀作品,像是DQ、FF、《女神转生》、《异度装甲》等作品,在如今依然是众多玩家心目中的经典游戏。其中奠定了JRPG雏形框架,和元素的代表作,便是DQ和FF,可以说有JRPG的地方就有这两部系列作品。
当然这些经典的JRPG,也在西方各自打开了属于他们的市场,回看这些作品在当时的西方媒体评价,大部分时候所使用的词汇也仅仅只是RPG,或是偶尔才会以地区去加以区分的”日式RPG“。看看IGN在2000年对《超时空之钥》的评价,它并没有史克威尔最终幻想系列。响透全球的知名度或恶名,但对于那些在超级任天堂上玩过该作的人,都会一致认同《超时空之钥》,是该主机上推出的最优秀RPG。所以姑且可以断定JRPG在当时并未被广泛使用,更像是单纯的以地区划分。
而且很多时候说起JRPG,也并没有一个全体玩家所公认的定义存在,几乎询问每一个玩家都会得到,不同的定义标准和答案,不过是可以根据当时海量的日式作品,大致归纳出一些元素。当时的日式RPG有着独特的美术风格,优秀的剧情脚本和动听的音乐,精简的战斗系统,第1梯队的画面表现能力,说是整个电子游戏工业的催化剂也不为过。而西方RPG则是沿袭了TRPG(桌游)的复杂性,是在自由度和门槛更高的电脑上发展起来的,因此被称为CRPG。
CRPG最初进入日本时不被玩家买账,之后艾尼克斯简化了游戏的操作和战斗模式,优化了美术和剧情脚本,才开发了《勇者斗恶龙》。之后这些作品再次进入西方市场,最初是区分了电脑开发的CRPG。和家用主机开发的RPG,只不过日本游戏产业,早年间一直是家用主机的天下,不少经典优秀的作品在此诞生,于是才又创造了JRPG这个说法,不过在日本人眼里只区分了RPG和CRPG。虽然在家用主机平台上的开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机能限制,但也利用了这些条件,创造出了有趣和创新的游戏体验,开拓出了一个新的游戏类型和市场。
来到吉田说的15年前的2008年,随着进入PS3和XBOX360的新世代。这个时期的硬件能力,得以让画面表现和游戏体量进一步提高,具有更逼真的视觉效果,玩法创新且自由的西方角色扮演游戏大行其道。《上古卷轴》、《质量效应》、《辐射》、等这类型的RPG,占领了整个游戏市场的话题。
而日系RPG却因为过于传统的机制,而开始受到批评,那些玩家曾经喜欢的要素,因为跟不上市场的变化,缺乏改进的创新玩法,逐渐形成了另一批玩家对于JRPG的刻板印象。像是二次元动画风格的视觉和渲染,青少年拯救世界的剧情,拖沓的游戏节奏等问题,JRPG也就此夹杂了一点刻板印象的贬义所在,作为代表的《最终幻想》也难逃这个框架。
当时Bioware的剧本总监Daniel Erickson,就发表了这一段言论,你可以把J加在前面,但它不是RPG,你不需要做任何决定,不需要创建角色,不会融入角色的生活里。我也不懂是什么,是冒险游戏吗?但它们不会是RPG,还有较为知名的,一位日本制作人,在2012年西方的独立开发者Q&A活动中,提问了当时他们对于当代日本游戏的看法,得到的回答是,日式RPG不断面对市场的抨击与逐渐式微。
生化危机之父三上真司则表示了,他相信除了少数例外情况外,日本角色扮演游戏,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西方流行过。他们从一开始就不那么受欢迎,其实说到底就是在新世代,新市场的冲击下,这个分类下的游戏,并没有与时俱进的做出改变,反而被其最初的框架所限制住。而那些同样由日本开发,但却打破了固有JRPG风格的游戏,才被拔除了J的头衔,冠上RPG的美名。
再回头来看吉田所说的,当他们在制作游戏时,他只是想制作RPG而已。所以不难理解,吉田希望自己所打造的游戏,在被大家认识及提及时,能跳出JRPG的既定印象,让大家重新认识这款游戏,以及它能给玩家带来什么样的游戏体验。而不是在最初就被贴上标签,尤其这还是带有地域性的标签,玩家可能不在意,但作为游戏制作者就会有被贴标签的感觉。
我就曾看到一个评论,他会把《歧路旅人2》或是《女神异闻录5》,说是最好的JRPG,但要是说他们是最好的RPG,也的确是怪怪的,我想这种划分,也正对应了歧视的来源所在。不过这同时,依旧是一个赞美之词,是对于JRPG这个特殊分类的一种认可,代表着JRPG只要能持续做出改变,只要足够有趣好玩,依旧能被玩家重新认可。JRPG曾经代表着日系RPG的辉煌,也曾是不思进取,固步自封的称呼,如今依然重返市场,重拾大家对它的期待,成为了众多游戏分类中的选择之一。
回过头来看,RPG这一分类本就包罗万象,如今市面上的游戏,也几乎都涵盖了角色扮演要素,区别只在于侧重的体验会是如何,而涵盖了许多玩法类型的游戏,早已无法被一个标签所定义。当今的游戏开发者,从世界各地制作的游戏中,汲取灵感和设计线索,在这条道路上互相学习,力求创新与改变,不论是哪种游戏类型,都在为玩家带来更好的游戏体验。
而即将到来的FF16,最终能为玩家带来什么体验?又会是一款什么样的RPG?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