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国家之所以被叫做资本主义国家,可不一定都是因为它们经济发达、工商业的比重高、资本家当权,沙俄直到20世纪初还是典型的农业国,就连英国也要到19世纪后期才让资本家当家做主,而是资本主义经济在它们国家发挥了巨大的经济作用。比如在对外战争上,西方近代都是借钱打仗的氪金玩家,西方君主的氪金技能崇祯皇帝可是上吊都想不到的。
西班牙君主查理五世、腓力二世父子就是最典型的氪金玩家,崇祯皇帝但凡有他们父子财技的几分之一,明朝估计都不会灭亡。很多人对查理五世的印象就是他投胎技术超高,靠投胎技能赢得了半个欧洲和大半个美洲。这就低估了查理五世的融资能力和金融手段,1519年查理五世用150万金币买下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宝座。代价是“……抵押了卡斯蒂利亚议会投票拨给他的全部收入与赋税”(这笔钱是60万杜卡特金币),“花掉了阿拉贡王国拨给他的经费”,还给所有的王室工作人员都打了白条(“在六个月里,他的内廷人员却领不到薪水”)。他最重要的支持者金融家富格尔不但直接烧钱了55万金币,还拒绝为法国王室提供金融担保。查理五世还借助姐姐的帮助(他姐姐代为统治尼德兰),让尼德兰的所有银行家不得向国外的任何人提供贷款信用证(这当然是针对法国王室),不得支付任何款项,从各个方面减小法国王室的支付能力。经过这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查理五世才登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
为了酬谢富格尔家族的帮助,查理五世和儿子腓力二世甚至把西班牙三大骑士团所有的产业都抵押给了富格尔家族(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很烫手,这三大骑士团几乎囊括了西班牙所有贵族世家的成员)。骑士团领地、海关、殖民地开发权、德意志的水银矿……所有帝国收益丰厚的产业,他们父子都敢抵押,只是拿到这些抵押物的金融家们下场可不一定好。富格尔家就被他们父子的多次破产,弄得倾家荡产。
富格尔家等德意志银行家坑完后,他们父子就开始坑热那亚的银行家。热那亚人和西班牙、葡萄牙也是孽缘深厚,这两个国家最早进行远航就是热那亚手把手教的。热那亚人哥伦布还帮助西班牙帝国发现了美洲,热那亚的银行家还承担着美洲金银汇兑业务(因为美洲发现了大银矿,欧洲的白银大幅度贬值,西班牙佣兵们纷纷只要黄金)。,为西班牙军团提供金币。
热那亚的银行家经常要为手头紧的腓力二世垫支黄金,腓力二世的回报是利息从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五的债券,只要西班牙人运输白银的船只能回到欧洲,热那亚人就能按时拿回本金和利息,看起来似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当时是欧洲天主教国家和新教国家对抗最激烈的时代,对于新教徒来说抢劫西班牙人的船只既能发财,又对得起自己的信仰,是光荣又暴利的买卖,西班牙帝国的白银船经常被抢。西班牙债券也成了风险极大的买卖,只要一点坏消息传来,西班牙的债券就能暴跌,能下降到原本面值的55%。
西班牙王室也经常翻脸不认帐,以手头困难为由减少支付利息,也经常造成几个跌停。最坑的是,腓力二世还动不动就宣布破产。他在位时期西班牙(准确来说是卡斯蒂利亚王国,卡斯蒂利亚才是美洲殖民地的主人)在1557年、1572年、1596年三次破产,每次破产都让热那亚银行家赔得吐血,腓力二世1572年的那次破产已经被证实就是为了专门坑热那亚银行家。
热那亚银行家的对策是专门成立了桑松交易所,把西班牙帝国的债券打包卖出售给了全体意大利人,指望用更多的韭菜帮助他们对抗风险。热那亚奸商一直顽抗到1627年,又经历了两次西班牙帝国的破产危急后,终于顶不住了,在1627年宣布不再接收西班牙公债。西班牙帝国最强时有900万杜卡特金币的年收入,可它的负债超过1亿杜卡特金币。就算是这样,到了1627年还有人接盘它的债务,接盘人自称来自葡萄牙,但很多人都知道债权人就是荷兰的新教徒金融家,荷兰金融家才不管信仰不信仰,它们用金钱支持了新教世界最强大敌人的事业。
西班牙帝国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它的宿敌法国也是借钱欠债的高手,法国王室在十五世纪就强行从意大利美第奇家族手中借款,在十六世纪还抵押了全国的水运税收给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公国(其实还是美第奇家族,这个大公国就是美第奇家族的后人掌权)。荷兰的亨利霍普银行还是沙俄扩张的重要助力,叶卡捷琳娜二世从它手中拿到了19笔300万金币的贷款,有了和奥斯曼帝国作战的本钱,夺去了半个乌克兰。此后沙俄一打仗就借钱成了常态,直到自己负债上百亿卢布(数十亿两白银)后崩盘。
在资本主义金融家的帮助下,西方走上了扩张之路,今天西方各国依旧负载累累,它们要想回本……